回顧2023年，全球職業教育面臨新的歷史機遇與挑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經濟論壇、世界經合組織、歐盟委員會等全球和區域性組織相繼發布報告，剖析職業教育現存問題，搭建國際合作與交流平臺，助推全球職業教育發展。世界各國持續加大對職業教育的投入，積極打造具有本國特色的職業教育品牌。國際社會通過提升職教教師吸引力、關注弱勢群體、提高市場需求匹配度、推動證書改革、加快數字化轉型、重視綠色經濟等全方位多維度的改革舉措，助力職業教育邁向高質量可持續發展的未來。為全面梳理和總結2023年全球職業教育的整體狀況，中國職業技術教育學會外語教育工作委員會聯合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教育學院及北京外國語大學全球教育治理研究中心，對過去一年全球職業教育政策與改革動態進行了梳理，遴選出具有影響力的政策十大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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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組織剖析職業教育面臨的挑戰
作為教育體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環，職業教育始終是各國際組織關注的焦點。過去一年，各國際組織密切關注全球職業教育發展，動態分析了全球職業教育發展中存在的問題以及面臨的挑戰，為針對性地解決現存問題提供現實參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世界銀行（World Bank）和國際勞工組織（ILO）最新聯合研究報告稱，許多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國家的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TVET）系統存在技能與勞動力市場供需錯配問題，沒有做好迎接未來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需求大幅增長的準備。世界經濟論壇（WEF）發布《呼吁改革職業教育，拯救青年失業率》報告，指出中低收入國家的職業教育培訓體系與勞動力市場需求不匹配、中低收入國家職業技術培訓往往達不到預期效果等問題。經合組織（OECD）發布《構建面向未來的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報告，指出全球職業教育在響應能力、靈活性、包容性和創新方向上仍有較大提升空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舉辦“世界教師日聯合大會”，大會指出全球教師存在缺口較大、教師職業吸引力不足等問題。國際組織對全球職業教育存在問題的深度分析為切實解決這些問題指明了具體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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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社會對職業教育未來預期積極
在審視職業教育與培訓現存問題的同時，國際社會密切關注全球職業教育的發展態勢，對未來職業教育的飛躍發展抱有較大信心。世界經濟論壇（WEF）預計職業教育在未來就業率增 長中將發揮較大作用，由此，教育行業的就業崗位預計增長約10%，并為職業教育教師、高等教育教師增加300萬個就業崗位。歐盟（EU）在其發布的《歐洲職業教育與培訓的未來》報告中深入了解歐盟27個成員國以及冰島、挪威和英國等國家的職業教育與培訓的情況，預測歐洲職業教育與培訓將呈現螺旋式上升的發展態勢。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召開的第三屆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大會強調，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在國際政策議程中的地位日益突出，潛力無窮，正推動社會平穩發展。國際社會普遍對職業教育未來發展有著積極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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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建平臺推動全球職業教育平衡發展
全球各地區生產力發展水平不同，各個國家資源擁有量和教育發展程度也存在不均衡，國際組織積極搭建職業教育交流合作平臺，鼓勵職業教育相關的知識與資源在全球范圍內共享，縮小職業教育發展的結構性差距，促進全球職業教育的平衡發展。歐盟委員會（EC）發布《教育與培訓的高質量投資》報告，分享了歐洲各國教育評估、教育政策和教學技術等方面的經驗和成功做法，在交流討論中實現資源共享。歐洲技術和職業教育與培訓論壇（EFVET）召開“賦能未來——Intervet WB項目大會”，支持和促進職業教育與培訓在整個西巴爾干地區的跨境合作，并尋求與歐盟的教育機構之間建立可持續的伙伴關系，來自西巴爾干地區的阿爾巴尼亞、塞爾維亞、黑山等國家與西班牙、波蘭、意大利等歐盟伙伴參與了這一建設項目。職業教育國際交流與合作不僅實現了知識共享，更是在各文化族群之間架起橋梁，培養跨文化理解與合作的精神，將更好地推動全球職業教育乃至全球化的平衡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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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教育培訓體系打造本國職教品牌
2023年以來，各國教育部門紛紛發布報告，總結整理各自獨特的教育與培訓體系，致力于打造專屬的職業教育品牌。瑞士聯邦教育和研究部發布《2022年瑞士職業教育年鑒》，分層次介紹瑞士職業教育，包括職業教育和專業教育，并總結了這二者具有普及范圍廣、勞動力市場相關性高的特點，表明其在不同領域發揮作用，為接受義務教育的青年開辟了廣泛的就業前景。芬蘭教育部在《芬蘭的職業教育與培訓》報告中詳細介紹了芬蘭的“雙軌制”教育體系的內容，包括：不斷變革以適應勞動力市場瞬息萬變的需求，合格稱職的職業教育教師，強大的就業前景和較強的吸引力，芬蘭職業教育體系被認為是歐洲乃至全球的借鑒典范。印度教育部將職業教育納入主流教育體系，打破社會偏見，為學生提供更多選擇，降低輟學率，這是提升職業教育地位、完善職業教育體系、打造本國職業教育品牌邁出的堅實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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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升職教教師崗位吸引力和認可度
提升職業教育教師崗位的吸引力、填補全球職業教師缺口，已成為世界職業教育的共識，各個國家和國際組織對此積極響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總干事、國際勞工組織（ILO）總干事和國際教育協會（AIE）在世界教師日的致辭中指出：教師是讓學習者在快速變革的世界中為社會提供所需驅動力的決定性力量，合理提升教師的工資水平、改善教師的福利待遇、明確分工責任、減輕教師的行政任務等都是提升教師吸引力的有效手段。世界經濟論壇（WEF）在《2023年未來就業率》中特別關注了職業教育教師的情況，該報告指出在職業教育、學前教育和特殊教育領域，教師缺口大，吸引力弱。報告呼吁加大職業教育、學前教育和特殊教育投入力度，充分發揮職業教師在提升勞動者技能、平衡勞動力供給和勞動力市場需求中的重要作用。芬蘭教育部在《芬蘭職業教育與培訓》報告中，詳細描述了芬蘭的“雙軌制”教育體系中教師的職責和薪資待遇，認為職業院校教師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希望依托完善的教育體系持續吸引社會人才進入職業教師領域，提升職業教師的社會吸引力和認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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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升弱勢群體就業技能促進社會公平
全球職業教育關注女性、難民、移民、殘障人士和老人等弱勢群體在社會中的適應性，積極承擔促進社會公平的社會責任，推動職業教育更加包容。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中心（UNEVOC）在“國際婦女節”大會上提出“為在職和離職女性提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的平等機會”這一重大議題，關注女性群體在接受職業技術培訓中的公平性，提升女性的就業能力，促進就業公平。德國聯邦教育和研究部制定《難民職業導向方案》，通過加強職業教育與培訓幫助難民更好就業。該方案課程長達26周，在此期間，參與者通過學習相關專業知識和技能為找到合適的培訓職位蓄力。印度教育部發布“將殘疾人納入職業技術教育”的計劃，通過獎學金、提供書籍、校服、免食宿費等多種形式鼓勵殘疾學生積極參與培訓課程。德國聯邦教育和研究部設立專門項目“Perspective 50plus”，為幫助老年人再就業，提供資金保障，創造平等、公正的社會環境。通過職業教育提升弱勢群體的就業技能和就業能力，在促進職業教育進步的同時，也助力社會朝著更加公平和包容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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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勞動力市場需求提高適配性
由于產業結構升級迭代，各生產力要素在全球范圍內活躍，全球勞動力市場需求正在發生深刻變化，隨之對供給端——職業教育與技能培訓產生影響。經合組織（OECD）在《構建面向未來的職業教育與培訓體系》報告中指出，職業教育與培訓在保證年輕人和成年人擁有勞動力市場所需技能方面發揮關鍵作用，但仍需在各個方面進行改革，職業教育改革應重點關注職業教育的響應能力、靈活性和創新性等方面，以應對社會變革帶來的勞動力技能需求變化。芬蘭教育部在《芬蘭的職業教育與培訓》報告中表示，芬蘭的職業教育與培訓重視勞動力市場需求的變化，依托完善的“雙軌制”教育體系，與時俱進地推動新技術在芬蘭教育體系中的運用，以適應勞動力市場瞬息萬變的需求。世界經濟論壇（WEF）持續關注中、低收入國家職業教育和培訓，認為職業教育的技能培訓與勞動力市場需求的匹配度較低，主要是因為學習者面臨困難、教師得不到支持以及對培訓提供者的激勵不足，提出要采取措施推動中、低收入國家職業教育與培訓的轉型升級，提升市場需求匹配度。韓國教育部在匹配勞動力市場需求方面作出了積極嘗試，建立一批工業需求驅動型高中，將勞動者的技能培訓和勞動力市場需求緊密結合。各個國家和國際組織對職業教育靈活度的關注將有助于提升技能培訓與勞動力市場需求匹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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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動證書改革完善評估方式
職業教育的考核和評估對助力職業教育發展有著重要的引導作用，世界各國和國際組織推動評估方式與時俱進，促進職業教育實現飛躍發展。東南亞教育部長組織（SAMEO）在《東南亞教育格局綜合分析》報告中提到，東南亞各國和各國際組織一直致力于制定微觀證書的框架和標準，并將其納入正規職業教育培訓與認定體系，從而實現各證書的統一認定，提升微證書的含金量和社會認可度，從而增加職業技能培訓的途徑，為提高勞動力市場供給質量提供保障。2020年，英國教育部為改革職業教育推出T-level課程，課程融合理論與實踐，提升英國勞動力的競爭力。2020—2022年期間，T-level 課程不斷擴大授課領域，計劃最終于2023年完成全部課程。2023年英國首相蘇納克提出未來十年將有序推動教育制度改革，合并A-level（Academic Level）和T-level（Technical Level）課程，將義務教育證書和職業技能證書合并為單一學歷資質證書——“英國高級資歷”（Advanced British Standard）。此舉將革新職業教育評估方式，引領人才培養，提升畢業生國際市場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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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動數字化轉型優化職業教育生態
數字經濟浪潮下，全球職業教育面臨著數字化轉型的挑戰，同時也迎來了通過數字化升級增強職業教育吸引力、適配勞動力市場需求、塑造職業教育新生態的機遇。東南亞教育部長組織（SAMEO）在其發布的《東南亞教育格局綜合分析》報告中指出，數字技術具有虛擬現實、可重復操作的特點，推廣增強現實技術和虛擬現實技術是推動職業教育和培訓數字化升級的關鍵一步，職業教育可借助數字技術的優勢增強學生模擬不同技能環境的體驗感。國際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中心（UNEVOC）通過匯集信息、分享實踐實例和召開網絡研討會等方式，支持職業技術教育與培訓方面的數字創新，并提供數字技能提升指導，從而推動職業教育數字化轉型。贊比亞職業和創業培訓管理局建立了專有平臺，提供免費的數字技能課，助力提升各個群體的數字技能，為推進職業教育數字化轉型邁出堅實一步。縱觀全球，各國際組織和地區都順應著時代潮流，積極抓住機遇實現職業教育的數字化轉型升級，優化職業教育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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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視綠色經濟推動可持續發展
世界各國愈發關注綠色理念，積極推動經濟、產業的結構性調整，實現教育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在《2030年教育議程》中強調，需要借助綠色經濟的重要作用，推動社會向數字化社會、可持續發展型社會過渡，通過提升勞動者綠色技能，培養綠色經濟社會需要的人才，實現職業教育和經濟社會的雙贏。歐盟委員會（EC）同樣關注綠色經濟，其在發布的《勞動力市場的綠色轉型》報告中指出，技能提升和綠色發展兩者之間是相輔相成的關系。該報告還對當前教育與培訓是否確保了公民平等地獲得綠色技能作出評估，分析了實現綠色公平的障礙與解決方法，并分享了成員國為創造平等獲得綠色教育與培訓機會所采取的做法。德國聯邦教育和研究部設立專門項目“Perspective 50plus”，為綠色教育與培訓創造平等、公正的社會環境，推動職業教育的可持續發展。
（作者苑大勇系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教育學院副院長、中國職業技術教育學會外語教育工作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張璞系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教育學院研究生，李淑靜系中國職業技術教育學會外語教育工作委員會秘書長、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職業教育出版分社社長）